云苏听了顾宴的话愣住了。
她不能一直这样陪着他，但她也不想骗他。
而且顾宴总会知道的。
但也不是现在……
云苏纠结着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站在那里沉默。
但顾宴好像实在太困了，没有继续等着云苏的回答，就起身一边揉着眼睛往卧室走去。
“姐姐，我好困，先去睡觉了。”
云苏长舒一口气。
“好……”她应了一声，庆幸躲过了这次回答。
———
第二天一早。
云苏将顾宴送去了幼儿园，在回家的路上想了一下。
她掉头去了东平的一个福利院。
云苏在门口做完访问登记，就可以进去了。
院子里的环境很干净，大楼上贴着几个金色的大字：“东平县阳光福利院”。
一楼的大堂里摆放着一座彩色石桥，上面刻着：“用手托起孩子的明天。”
云苏没有再去逛别的地方，她之前就有在网上联系过，直接去找了福利院的主任办公室。
“您好，是云小姐吧？我是阳光福利院的主任，我姓王。”
王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，身量不高，看上去慈眉善目的。
“您好，王主任。”
“云小姐看上去年纪不大。”王主任打量着云苏，她很少看到云苏这样年轻的女孩子来福利院，“你之前说想给一个五岁的男孩找一个收养的家庭？”
云苏之前在网上发布顾宴的信息，也有咨询过福利院。
现在事情迫在眉睫，云苏就想着亲自过来了解一下。
“对，他是个孤儿，马上就满六岁了，父亲不详，四岁的时候母亲去世，就在前几天，作为监护人的亲戚也入狱了，所以马上就会被送进社会福利机构。”云苏解释着顾宴的情况。
接着又补上一句，“但是孩子本身很健康，也很聪明。”
王主任听完大概了解了，但是她好奇云苏和孩子的关系：“那云小姐和孩子有血缘关系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云苏回答，思考着她和顾宴的关系，“我和他算是……助养关系吧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王主任点了点头，去柜子里翻出来一本手册递给云苏，“这是来我们院的记录，里面有领养意愿家庭的联系方式，后面还写了这些家庭的基本情况。”
云苏接过手册粗略翻了一下。
看到一个名字的时候，云苏的手指停顿了一下。
顾洲。
这名字挺耳熟的，云苏回想了一下。
那天在游乐场遇到的夫妻，那个男人好像就叫顾洲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“洲”字。
云苏仔细看了一下顾洲的记录。
顾洲，年龄34，妻子方明慧，年龄32，结婚八年，没有子女。
记录上说，他们希望领养一个合眼缘的孩子，十岁以下，没有性别要求。
云苏指着顾洲的名字问王主任：“这户家庭我能了解一下吗？”
王主任看了一眼，说道：“这位顾先生我有印象，前几天才来的，他们不是本地人，夫妻俩结婚多年一直没有怀孕，两年前就想要领养一个孩子，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，才到我们这儿来看了看。”
王主任又补充道：“我看着夫妻俩感情和睦，算是个不错的选择，云小姐你也可以联系一下。”
云苏想了想：“好，那我留一下他的联系方式。”
如果碰巧真是游乐场遇到的夫妻，云苏对他们印象也不错，那正好可以了解一下。
午饭时间，王主任带云苏去了福利院的职工食堂。
“云小姐如果有时间，下午我可以带你去看看福利院的孩子们。”王主任对云苏说道。
云苏正有此意，她想了解一下书中大反派顾宴的童年生活，书中顾宴是在福利院待了十二年的。
“那有劳王主任了。”
吃过饭后，王主任带云苏上了楼。
两人走在走廊上，王主任侧身轻声和云苏说道：“等会进去之后，云小姐不要害怕，这里的孩子都是生下来被人遗弃的，所以会和正常人不一样。”
云苏也了解福利院，这里和欢声笑语的幼儿园完全是两个世界。
就算云苏做好了心理准备，进去之后也被眼前的场面震惊了一下。
打开门迎面扑来一股奇怪的味道，里面都是有着身体缺陷的孩子。
云苏一眼看去。
有些孩子五官错乱，看不出来原本的长相，有长着三条腿的，还有孩子蜷缩在角落时不时发出奇怪的叫声。
他们看到有人开门，各种目光齐溜溜的落在云苏身上。
王主任跟云苏说：“这些孩子都是先天残疾，比较正常的孩子一般会被人领养，现在其他的也出去上学了。”
云苏跟着王主任逛完了整个福利院，心情有些复杂。
在很多人不知道的地方，还有些人过着无法想象的糟糕人生，他们甚至不能拥有完整的身体，也从来没有看过那一方天地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。
云苏心里不可抑止的有些悲怆。
———
告别王主任，云苏出了福利院。
她打电话联系了商家，打算捐一批儿童食品给阳光福利院，也算是尽她一点绵薄之力了。
到家之后，云苏看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。
有些迟疑，要不现在就联系吧？
云苏想了想，不再犹豫，拨通了电话。
电话很快就接通了。
“您好，请问哪位？”
电话里传来的是一道温柔的女声。
云苏很快就认出了，就是那天游乐场遇到的人。
看来真有这么巧。
“您好，我是在阳光福利院拿到的您的联系方式，请问您现在还有收养孩子的意愿吗？”
对面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意外：“还有的，您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吗？”
云苏回答：“我不是工作人员，是我去福利院了解的信息，有个五六岁的男孩，身体很健康，您看……您想不想具体了解一下？”
“当然可以，我随时都有空的。”
“好，那我们找个时间见个面吧？”
云苏觉得这种事还是见面了解比较好，双方也会放心。
对面也没有意见，很快就和云苏约好了时间地点。
明天下午两点。
云苏想，正好那时候顾宴在幼儿园，她可以先单独去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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