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、梁逾、许清月三人之间的风波过去后，一切又归于平静。
可风波带来的后果便是：我被强行放了假。
警局领导认为我接二连三成为网民谈资，有损警队形象。尤其是梁逾和褚明打架，我没有做到人民警察该做的客观冷静，公平公正。
王队扯着惨淡的笑容，拍拍我的肩膀，“放假也好，这几天那连环袭击女警事件又开始了，这次不单单是我们局，其他分局的同伴也有受牵连的。”
“啊？之前的那个证人……”我回忆起这次案件，褚明抓到的那个人，难道不是？
“他就是个临时起意想要抢劫的抢劫犯，后来也证实了，前几起案子发生的时候，他有不在场证明。”
“哦对了，”王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，“上次那个小伙子，褚明？你前男友打了人家，于公于私，还是去道个歉吧。”王队拍拍我，便走向会议室处理其他事了。
独留我一个人拧着眉，看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——
24.
我到褚明工作的便利店时，正巧赶上他拉下卷闸门收工。他身子瘦削，却罩着一件宽大无比的外套。
“方便聊聊吗？”我拢紧了大衣，淡然地朝他走过去。
褚明有些讶异，但很快便回答，“好。”
他回家的路上要绕过很多弯弯绕绕的巷子，但有几分细碎的月光，所以我也不怵。
“我为上次，梁逾动手打你的事情道歉。”或许是一路无言有些许尴尬，我先清了嗓子开口。
“他打我，是我应该的。”褚明嗤笑一声，“对不起，如果不是当时，我听信了舅舅的话……”
他欲言又止，换了个话题，“我看了新闻，对不起。”
我知道他指的是我和梁逾当时的遭受被曝光的事情，便摇了摇头。
“其实我最该恨的是我的父亲，他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。”
“对不起，害了你，害了温警官。”
“对不起，也害得你和梁逾分别这么久……”
不知是时间太长，还是我对“对不起”这三个字已经脱敏，面对他的诚恳道歉，我的内心竟毫无波澜。
八年前的审判厅中，他也是这样，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，清秀的脸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我曾经认识的褚明，晶莹的泪从他眼底滑落，楚楚可怜。
我忍着身上的疼痛指控他，从他舅舅如何犯下暴行，再到梁逾躺在医院重度昏迷。
可是，观众席上，甚至还有人为他感到惋惜。
——
“我应该去死的——”他望着我，哭得泪眼朦胧，像藏了无数懊悔般。
“算了。”我止了他接下来的话，在那排列紧密楼宇中寻找目的地。
可不等我再往前一步，倾长高大的阴影却一下笼罩了我，褚明的气息逼近，嗓音轻柔却又染上几分诡谲。
我还未反应过来，粗绳摩擦我的脖子，骤至的疼痛令我难以呼吸。
“你愿意陪我吗——”
25.
“呃——”
“放……放，开。”我奋力挣扎着，可这寂寥悠长的窄巷里，发生点什么根本无人知晓。
褚明力道不减，紧紧附着我细嗅，“很快的。”
欲要昏厥时，过往的片段又如同走马灯般在我脑中闪过——
“小樾，以后像爸爸一样，做个锄强扶弱的人民警察好不好呀！”
“哎呀，你爸爸这些抚恤金还是给你叔叔的呀，奶奶养你不就好啦。”
“梁逾，这个烟花好漂亮——”
“温樾，你再和他说一句话试试！”
……
忽然窜入鼻腔的新鲜空气让我重获新生。反应过来时，我已经后抱褚明的头，猛地蹲下，奋力给了他一个抱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