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
给我做笔录的小朱警官始终认为是郑飞自作孽不可活。
接下来，好几天警察都过来审问我，有时候问的还是同样的问题。
但是他们没有证据，只能结案。
我顺利地拿到了郑飞的意外伤亡的保额，也准备带着我的母亲离开这个城市。
郑飞的父母也来闹过，他们想要那笔赔偿金。
他们也起诉了我，但是因为证据不足，被驳回了。
罗芬却从来没有出现过。
一个月后，我出院了。
我在路上碰见了罗芬，向她打招呼。
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：（谢谢你帮我说服了郑飞买意外伤亡险。）
罗芬瞳孔放大，扯着我的衣服说：（你早就知道了，你诈我们，郑飞是你杀的，我要报警。）
我站定，说：（别满嘴胡言了，是他自己刨坑把自己埋进去的。你再不松手，我可是要起诉你故意伤害罪。）
（作为报酬，我再告诉你一件事，其实郑飞不过是个被杀猪盘骗了的穷鬼，他可是对骗她的女人比对你还要热切呢。）
罗芬愣了愣，手松开了。
我的母亲推着轮椅往我这边赶来，让我不要拄着拐杖瞎走。
很快，我让搬家公司把出租屋里属于我的东西搬走。
我坐在楼下等待。
对门的老大爷拿了两个苹果过来，放在我怀里。
他见四下无人，对我说：（好孩子，我知道那天晚上门开关了两次，一次是他，一次是你。）
我呆了。
大爷还在絮叨：（你别怕，我只是后悔没有在他走后敲响你的门，让你遭受如此之罪。）
（这些年你也照顾了我很多，你快走吧。）
我一言不说，只看着佝偻的老头慢慢地爬楼。
太阳在隐匿在云层里，忽明忽暗。
远处的物业在给每个路口装上监控。
我选择放弃接受郑飞的遗产，也不会帮他还那笔钱，即使这只值赔偿的十分之一。
我离开了连城，去往了花开四季的明城。
在这里，我开了我自己的连锁店。
当地的人们并不了解我的过去。
过往的记忆也开始随着时间慢慢消散。
就像郑飞坠崖后退的步子里，有多少是惯性，有多少是我推他的力度。
就像在郑飞昏睡的夜里，我知道下一步他们的动作，掌控他们的行动。
就像我知道月山上哪块石板碎裂，哪根栏杆失修。
不过，这不重要。
这已经是个新世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