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我婆婆的后脖子上，多了一个小小的针眼，一点点往外渗血。
那血也很奇怪，不是纯红色，红得有点发黄。
4
我赶紧让人打电话叫蒋大维回来。
他回来看到亲妈瘫倒在床也惊了，抄起棍子就要打我。
「徐婷，你怎么管孩子的，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娘俩偿命！」
我把儿子挡在身下，承受蒋大维的毒打。
他打断了我的腿，我只能在地上爬。
可我的儿子，看到这一切，躲在我怀里笑得更开心。
幸好婆婆及时送医治疗，只是伤了颈椎，落下行动不便的毛病。
她住院的日子，是我们娘俩过得最舒服的时候。
婆婆出院后，蒋大维抢走了我的儿子。
他说是我把他儿子教坏的，不让我养，让我滚去猪棚，否则就打断我另一条腿。
我没有办法，只能照他说的做。
猪棚里的猪新换了一批，都不认识我了。
我躺在满是脏水的水泥地上，用喂猪的稻草当被子盖。
半夜，蒋大维又把孩子送了回来。
「他娘的小兔崽子，哭哭哭就知道哭，哭的老子觉都没法睡！」
他把孩子丢给我：「你晚上去茅房陪儿子睡觉，白天就在猪棚里别想跑，敢跑的话下场你是知道的。」
可我根本就没想跑，我还想看我儿子长大成人呢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伸正渐渐长大，渐渐不需要我。
他的破坏力也越来越强。
才三岁就跟着下水抓鱼，徒手把鱼开膛破肚。
他的动手能力强，在村里有好几个孩子跟着他。
五岁那年，他带着两个男孩来家里。
比他大的男孩见了我很新奇：「你家猪棚里怎么还有人啊？」
蒋伸正看了我一眼，笑着说：「哦，我奶奶说，那是我们家养的一头母猪，等长熟了就卖个好价钱。」
男孩不相信，走近了些。
「什么母猪啊，分明是个人嘛。」
说着，他拿起石头就想砸我。
伸正玩笑：「别惹她，会咬人的。」
「上次我扒她衣服被她咬了一口，我就拿钳子把她上牙全拔了。」
我下意识捂住嘴，只觉得嘴里血气翻涌。
蒋伸正是看了他爸对我做那种事，跟他爸学的。
「好厉害啊！」男孩一脸崇拜，随后调皮地颠了颠石头：「这不在猪棚里嘛，又出不来，咬不到我的，要是咬我就把她下牙也拔了。」
说完，他用石头瞄准我，用力砸过来。
我的头被砸出血，血顺着太阳穴流到嘴边。
那个小的看到血害怕，躲在后面。
大的觉得我吃痛的模样很稀奇，又捡了块石头砸我。
而蒋伸正，就跟他小时候一样，站在那里笑。
我捂着额头，猪棚里的脏水渗进伤口里，疼得要命。
婆婆看到了，啐了我一口：「连猪都会下猪仔，偏你什么都不会，被打活该。」
这五年，我一次都没怀上。
婆婆跟丈夫合计再拐一个进来，把我卖到红灯区。
就在他们找到买家那天，上次拿石头砸我的那个小男孩。
死了。
5
大早上，一群人突然到蒋家来堵门，说我儿子是杀人犯。
为首的是林家大伯，指着蒋家的大门叫骂。
「蒋大维你个杀千刀的给老子滚出来！你儿子害死我儿子，老子今天要你儿子偿命！」
蒋大维在外务工，要晚上才回来，家里只有婆孙俩。
婆婆拄着拐杖出来，面对人多势众，气势一点也不输。
「大清早的发神经啊！我们家伸正连鸡都不会杀，别在这儿血口喷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