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妖气？” 辰昭昭微微侧转了身子，有些疑惑的开口，“宫中有妖？”
楚煜却不急着回答，只将手中拿着的一块帕子递了上来，“这是今日在井底发现的帕子，上面有妖气。”
“怪不得，那么些侍卫把守都没用，原来不是人所为。”
辰昭昭若有所思的想着，半晌又猛地将头抬起，“太傅同我说这些做什么？”
“我见你很关心这个事情，是因为太子？”
辰昭昭上赶着巴结太子，这是皇宫中人人都能看得出的事，更是常常流传着丞相家的女儿从小便是个谄媚的性子。
更有甚者在背后嚼着舌根，说她是冲着未来皇后之位去的，只不过是巴结错了人。
辰昭昭自然也听说过这些流言蜚语，却也不放在心上，别人随意揣测的话，自然没有必要听进心里去。
“如今我是云青丞相嫡女，自然关心皇宫的事情。”
楚煜却不可置否，只轻轻笑了笑，又拿手敲了敲桌子。
“难道不是因为他替你收了尸身？”
“你都知道？”辰昭昭有些惊奇，她以为是她逃过了神殿，却没想或许只是这人不想追究。
“我自然是知道的，这世上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情，没有哪一件能够逃过我的手掌心。”
楚煜语气平淡，像是在陈述着事实。
实际上也的确如此，身为神殿之主，守着神殿千千万万年，也可谓是通天晓地。
唯一的变数便是百年前的鬼域大战，但那在他的心中从来都不算变数，因为败的是鬼域，而不是神殿。
楚煜将眼睛微微眯起，像是将自己最真实的样子都暴露了出来。
这却更让辰昭昭手脚发凉，她有些害怕。
这样的楚煜是她不曾见过的，她从前总是觉得楚煜高高在上，通晓一切却又对一切不屑一顾。
而如今站在面前的人，分明是个心中不甚光明的性子。
“你不应该为了区区一个凡人放弃修为。”
辰昭昭甚至不清楚为什么这人如此执着于她放弃修为的事情，更不明白这人今日说这些话的意思。
亥时三刻，西宫主殿。
西宫早已伸手不见五指，宫内点着的几盏灯随着风飘荡，不甚光亮。
主殿中睡着的人微微蹙着眉头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困扰了般将身子翻了翻。
不消片刻便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床边，那影子大致是一个女子形态，像是有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。
“无间，无间……”阴冷又低沉的声音飘荡在正殿中。
凄凄切切，扰人心脾。
“我好疼……”
“有没有人来救救我？”
“有人看见我的眼睛了吗？”
一声又一声，一句又一句。
床上睡着的人像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，过了些时候，又发出了十分难受的呻吟声。
那影子像是听见了声音，猛的朝着床上飘过去。
下一瞬便停在原地，漫无目的的晃着头。
像是想要找到地方躲起来，但很明显没有机会。
满室的灯亮起，藏在柜子里的侍卫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，“累死我了，真他娘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，便被身后的人一个手刀砸晕。
走出来的男子微微低着头，一副气定神闲，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姿态。
“是你在宫中为非作歹？”语气中是不言而喻的轻蔑。
辰昭昭站在楚煜身后，也有一些好奇。
枯井中发现的尸体死相何其凄惨，每一具都是血淋淋的。
而如今面前的这只鬼看起来没什么神智，发音模糊，形态不清，怎么看都是失了智的小鬼。
恐怕是常年游荡着，找不到冥府的路，也没有被冥府的黑白使找到。
“是她？”
“是她。”
那道模糊的影子像是知道自己被发现了，竟然直直的站在原地不动。
虽然看不清面容，却依旧感受得到她的手足无措。
三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，楚煜率先向前走了一步。
手里拿了张符便要贴到女鬼身上。
眼见这幅就要贴到那道影子上，那女鬼忽然尖叫着，开始在原地转圈。
“饶了我，饶了我，饶了我……”
声音尖锐刺耳，像是在求饶一般。
辰昭昭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，便上前将符挡了一下。
“事情不对，她神志不太清楚。”
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，楚煜便捏了道诀，将人绑上提溜回了太傅殿。
直到那女鬼被扔在了太傅殿中，却还是在摇着头口中低喃着模糊不清的话语。
“这有什么办法？”
“没什么办法，在这皇宫我的法力也受阻，只能想办法让她自己说。”
楚煜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，完全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。
辰昭昭倒有些好奇，好奇这鬼魂是什么时候在皇宫中的。
世上孤魂野鬼不少，可被困在皇宫中就着实有些奇怪了。
人间皇宫本就充盈着真龙之气，连神殿之主的法力都会受些阻挠，更别说一个小小的鬼魂。
“喂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辰昭昭开口询问，身旁的楚煜却将目光放了过来。
“这个时候问名字做什么。”
“一般来说人在死后五年之内都会记得自己的名字，五年之后便会慢慢遗忘……”
辰昭昭开口回答，末了又觉得自己在冥府没白待。
楚煜站在原地，毫不意外的感受到了身旁人的莫名自豪。
便慢慢的伸手拍了拍人的肩膀， 换来了辰昭昭的一怔愣。
这个动作当年在神殿是她最喜欢做的小动作。
她当年破例进入神殿，本就长得不错，加上性格又温吞，倒也讨的神殿几个女官的欢心。
加上她当年在神殿也无聊的慌，大家都各司其职，每日忙的不行。
仿佛只有她一个人整日无所事事，便给自己封了个花瓶的称号。
又觉得神殿的每位女官都长的惊为天人，便每日里喜欢拍人家的肩膀。
倒也没别的原因，只是因为这个小动作在她族人那里意味着小心翼翼的示好。
只是这位‘花瓶’事到如今也不知道，神殿的大多神官对她这个小动作颇为不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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