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虎帮众人因为失去了老大而不知所措,迟衾连忙来到她身边,探了探倒地两人的鼻息,有些愕然。
警笛声忽然响起,十几辆警车把仓库包围,事先的安排,是迟衾的计划,罗灿失手杀人,却是他的计划之外。
手拎带血的斧头,罗灿没有颤抖,世上的人渣能少一个就少一个,何况她一次性解决了两个人渣,警察举着枪进入仓库,罗灿在迟衾的注视下颓然将斧头丢在地上,举起双手,被警察带走。
经常被她穿着的黑色皮衣也被丢在一边,露出手臂和后背的大片纹身,那是不久前,迟衾亲自带她去纹上的,她说“身上的伤口太多了,怕子舟担心。”
所以,他就带她去纹上了这片可怖的花纹,绵延整个布满伤痕的身体。
“灿!”
罗灿一顿,没有转身:“找个新的二把手吧,我回不来了,如果我弟弟问起我,就说我死了。”
杀了两个人,死罪难逃,了最后判决书下来,是无期徒刑……
余诺安和林深星直身坐起,听到罗灿是无期徒刑都忍不住替她吐了口气,无期徒刑,这就意味着得在监狱呆到死,除非表现良好可以减刑,减了服刑日期也得有几十年,罗灿大好年华全部葬送在监狱里。
余诺安忍不住去想,如果不反抗,自己恐怕也不会和林深星、罗灿相识,有些时候,命运并不是能够自己掌控的,因为命运总是对人不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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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好的梨木书桌前,申霆看着桌子上的照片,申恺言的一举一动都用照片被记录了下来,申霆对于儿子的监视十分满意。
拿起其中一张,申恺言袖臂戴黑丝,巨大花圈下的悼念名字有些刺眼,抬了抬金边眼镜,有些疲惫地将眼镜摘下:“这件事虽然会让恺言伤心一段时间,但是之后,应该会振作。”申霆捏了捏自己皱着的眉心:“小陆,你跟着恺言,要随时注意他的动态。”
陆觅点点头:“今天申总还去了许琳小姐的葬礼,去见了许小姐最后一面,算是告别。”
申霆看申恺言并没有做出过激的事,觉得他应该会放下,然而陆觅既为申恺言做事,同时又听命申霆,他的回答,关系着以后他在两人之间扮演什么样的角色,既不能和申霆汇报太多,也不能让他看出端倪,所以他刻意省略了申恺言去法院旁听的细节。
申恺言,又怎么可能放下,这点,陆觅心知肚明。
送走了陆觅,申霆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欣慰和解脱,许琳这个女人,总算是彻底离开了自己的儿子,不管是申恺言,还是之前的申恺风,拨通了电话。
“听说你找到替罪羊了?”申霆缓缓开口,朝对方问着。
“申老说的什么话,当初的目标就是让许琳彻底消失,用的什么方法,自然就是我的事了,至于能找到替罪羊,我也很意外。”回答的人轻声一笑,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,一片青色的胡茬被摩挲着。
“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,希望申老也履行自己的话。”
“好好藏着,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。”
挂完电话之后,华禹铭将手机整个丢进医院马桶冲走,将肮脏的东西全部毁尸灭迹,心里舒畅了不少,想起自己离开的时间有些长,泼了把冷水洗脸,就来到抢救室长廊之外守着。
余斐安从飞机事发地被发现到现在已经24小时了,华禹铭在走廊上胡乱靠着,本来的替罪羊就是余斐安,可是那一夜之后,他心里脑子里想的全部都是她,她的娇笑,甚至她的虚荣,全部都让他留恋。
当他站在国外的医院里时,他就知道,这场利用游戏,是他先沦陷的,他想,他是爱她的。
…………
申恺言夜不能寐,此刻窗外依旧雨声淅淅,许琳走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阴天,他难以想象她在冰冷的雨水中足足躺了半个小时,没有留下一句话,没有留下一样能让他留恋的东西,包括以前他送给她的情侣对戒。
食指抚摸着套在另一只手无名指上的钢戒,有些掉色了,看得出来跟了他很久。
无论是车祸现场还是医院,许琳的戒指无所踪影,随着誓言消失的,还有她自己。
洁白玫瑰花环绕的女人,许琳的一颦一笑,在她离开的日子里越发清晰起来,一股恨意突然袭来,这一切,都怪那个女人!此刻在监狱,活的好好的余诺安!
三年后,她出来了,但她犯下的罪,不会因此终结,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永远呆在监狱里面,永远无人问津。
在黑暗的房间里默不作声,听着雨滴嗒嗒,陆觅习惯性敲了敲门。
“滚。”有了申恺言的回应,脚步声慢慢走远,陆觅无奈摇摇头,有回应还骂得动人,情况就是还好。
寂深的雨夜,难免让人惆怅,余诺安隔着窗口的铁栏,看着跳跃在窗外的雨珠弹在玻璃上,四下散开,她与外界的联系,全靠新闻,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,祈祷姐姐会平安。
囚室突然黑了下来,这么快就到了就寝时间,伴随着音乐的广播,开始了一天的结束语。
“4032,快点入寝。”狱警用警棍在铁栏杆上敲了敲催促着她,判决之后会格外关注犯人的言行,如果发现异常也能很好地及时处理。
见余诺安听到警告后躺下就寝,狱警打了个哈欠继续巡房,悦耳的音乐声逐渐接近尾声,余诺安根本睡不着,秋天的末尾,空气寒冷,她不由得裹紧了薄薄的被子。
“监狱里是最低生活水平,只保证吃穿住,习惯之后就好了。”
睡在她右边的林深星小声说着,尽量不打扰其他人睡觉,瞥了眼余诺安左边的罗灿,早已经闭眼呼呼大睡,林深星朝她靠了靠,彼此传递着热量。
音乐声结束,周身也暖了许多,余诺安看着天花板,困意就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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