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中部监狱长手里高价买回第一名的盆栽,看着里面簇在一起的多肉植物,和林深星不经意的一次见面,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,没有想象中的浪漫和帅气,可是他似乎因为看到了她的笑而内心喜悦。
“少爷?少爷?”菲佣呼喊着他,厉赫南才回过神来,一把将盆栽抢在怀里包住,菲佣意外地看着他。
“算了算了,你重新去买一盆放在那,这盆我要放在自己房里。”厉赫南的房间里向来是没有植物的,也难怪菲佣会意外,而且菲佣也没有问他具体原因,他自己倒还说了出来:“我也要净化一下房间空气。”
…………
才半个月没有回来,囚房的一切都变化好大,林深星听说,余诺安进了医院,罗灿被当做嫌疑人单独关在了禁闭室,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,囚房里早已经没有了热闹,只有冷漠,剩下的几个囚犯也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。
而她再一次回来,为西部监狱争了光,赚足了面子,因此综合分数也上涨,但是迎面而来的是担心和愧疚,在余诺安和罗灿受难的时候,她却开始节节上升。
植物棚里的事,也就此告一段落,余诺安之后却被人陷害,林深星在监狱里呆的久了,也知道一些手段,可是她越想,就越害怕。
咬着自己的手指,一边思考起来。
罗灿咬牙闭着眼,她这急性子,耐性都快被磨完了,除了刘姐会送来一些水和食物,几乎没有可以说话的人,在封闭的禁闭室里,孤独感油然而生,她想抽烟了。
她有多久没有抽烟了,好像是从那次开始……
“灿。”
迟衾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她,还是亲昵的叫她。
“迟衾。”罗灿回应着他,眼睛里有些干涩,抿了抿唇,就这样看着他,隔了很久,迟衾才又开口:“你在里面,还习惯吗?”
这才一问,罗灿式的痞笑就绽放出来,打趣地看着他:“挺不习惯的,没烟抽。”右手食指和中指就竖了起来,在嘴上比作抽烟的姿势。
在他家时,那个点烟的夜晚,似乎在脑海里挥之不去,那样暧昧的点烟,迟衾轻微垂下眼睛,罗灿又一讪笑,仿佛在自嘲。
“不过也没关系了,我听狱警们说过,像我这样的,必死无疑,反正也没几天了,只是有点怀念抽烟的感觉,也不是真的想抽,你呢,你过得怎么样?”
云淡风轻略过其中一些话,迟衾看着她脸上的笑,没有一点儿表情:“那你弟弟呢,你关心我,却一点也不想知道关于你弟弟的事?”
笑容僵在脸上:“子舟他,知道我在里面了麽?”转了转眼睛有些担忧:“高考就快到了,不能让他知道,起码不能让他现在知道……”罗灿开始着急了,迟衾观看着她的反应。
“你想我怎么做?”迟衾开口问她,是呀,她对外唯一的联系,不就是眼前的他吗,现在能依托的也只有他。
迟衾轻易就看穿了她,也只有在罗子舟的事情上,她才会展示一点属于女人的柔弱。
“说也是死,不说也是死,等我被执行,那个时候你再告诉他吧。”罗灿闭上眼睛:“不要告诉他,我是鸾帮的人,可以吗?迟衾?”
罗子舟从小优秀到大,如果被人知道有一个混黑道的姐姐,她怕别人接受不了,更怕罗子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自己,可是这个请求却像一把无形的刀子,扎了迟衾。
加入鸾帮,是凭着她的努力才有的这样的成果,也正是因为罗子舟的生计,罗灿才走的这条路,换一个说法,罗子舟才是间接“逼迫”她加入鸾帮的原因,难道他还没有权利知道,他的衣食住行,全部都是靠罗灿拼死拼活换来的吗……鸾帮,真的让罗子舟这么难以接受吗?
迟衾微张着口,却因为她急切的眼神说不出那些话,话到嘴边又改了口:“可是你依然是我的二把手,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。”
短发女人低下了头,她知道自己加入鸾帮的那刻起,生是鸾帮的人,死也得是鸾帮的鬼,这才是义气,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,于是点头。
“能成为你的帮手,我很开心,只是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,是我先违背了入帮时候的誓言,我不配当你的二把手。”
“我说你配你就有那个资格。”迟衾不给她丝毫反驳的机会,语气更加肯定,他认定的人,只有她一个:“罗子舟我会替你照顾好,他嫌黑帮丢脸,那我就等到他可以接受的那天再告诉他,时间到了,下次我再来看你。”
一般探视都是囚犯先走,迟衾却是比罗灿先要离开,透明玻璃那头的门被关上,迟衾没有回头。
在罗子舟身上,她这个姐姐确实溺爱过头了,相反对于男人的迟衾来说,怎么让罗子舟快速成长,去接受,那就只有强迫和硬来。
只是那次之后,竟然成了和罗灿的最后一次见面,不管他如何去做,罗灿都坚持不再见他,判决书很快下来,罗灿意外被判无期,他是不会看着她就这么死去。
……
点燃了手里的香烟,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在屋子里,这里是罗灿在他家住过的房间。
慢慢从口中吐出白色的烟圈,时间慢慢流淌着,有人轻轻敲门向他报告:“罗子舟来了。”
将烟头灭掉,迟衾揉了揉疲惫的眼,声音的厚重隔着木门传去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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