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衾迈着优雅的步子,岁月在他脸上几乎没有留下痕迹,硬朗的五官和黑发,完全不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,每周一次的申请面会,他都亲自来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罗灿就开始刻意躲着他。
头顶上的苍穹像被水洗过,蓝蓝的,偶尔飘过的云朵漫不经心地散着步,监狱里,也被关着一个自由的魂魄,这样蓝的天,她只能看到一个小角,小巧玲珑的短发身影,他就这么想起来了。
迟衾耐着性子,把它磨完之前,他多的是时间和她周旋,等她投降。
下完台阶,黑色的豪车刚好在他面前停下,车上下来几个青年替他开门,知道他出来这么早,应该又是被拒绝探视了,一点点远离监狱,迟衾心里有点期待,期待下个星期可以离她更近。
铃声不适时的在车里响起,青年接起电话,脸色一阵难堪,不自然朝迟衾一瞥,又不敢公然看他,才缓缓开口。
“大哥,是罗子舟。”
车上的人想都不用想,听了接电话的人一说,罗子舟这家伙又在学校闯祸了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。
迟衾正在闭目养神,抬了抬手,大家硬是把要说的话给逼了回去,只听见低沉他的声音:“去青樱大学城。”
青樱大学,江城市最好的大学,罗子舟依旧以优异的成绩被录取,只是所有人都说,罗灿已经死了,自此之后,迟衾一直默默资助他学费,直到最近,罗子舟像变了一个人,到处闯祸,差点被开除学籍。
罗子舟的脸上已经青了一片,依旧鼓着气不肯低头道歉。
“罗子舟,让你说句话就这么难吗?你把人家陆之给打了,他爸可是市里的当官的,你惹得起吗?”身边的女老师一直在劝说着他,本以为罗子舟头脑聪明也比较能开窍,可是却没想到罗子舟居然是个死脑筋,看着罗子舟就恨铁不成钢,叹了叹气,又碍于陆之和陆之妈妈也在场。
“这下好了,你的资助人也被叫来了,如果他知道你打架,可能资助就没办法继续了。”似乎是为罗子舟担心。
“哼,像他这种穷光蛋都配和我的宝贝儿子在同一所大学,真是笑死人了,还动手打人,你以为你是谁啊?!”
罗子舟抬眼看了看嘴巴动不停的中年妇女,陆之正躲在妇女之后,全然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,在妇女喋喋不休的咒骂中,罗子舟一直一言不发,倒是更加激怒了她。
“你是哑巴了吗?长辈和你说话你就这种态度!”
“狗叫?吵死了。”罗子舟看向中年妇女,轻轻开口。
“你……!”中年妇女看着罗子舟公然掏了掏耳朵,眼神十分不屑,他刚才竟然说是狗叫,站起身来举起手就要冲他过去。
预料中的手掌却没有落下来,罗子舟定睛一看,一只有力的手已经狠狠握住了中年妇女的手掌,迟衾捏着妇女的手,眼中滑过一丝狠厉,将妇女的手甩开,看了看一边的女老师。
“茹老师,这是怎么回事?”
茹雪听见有人质问,赶紧过来,把陆之的妈妈拉开,朝迟衾解释。
迟衾对比了罗子舟和陆之脸上的伤,还没有开口,陆之妈妈又凑了上来。
“把我儿子打成这样,也没有一点认错的态度,这位先生,你是他的资助人哦?我奉劝你不要把钱浪费在他这种人身上,划不来的。”
迟衾微瞥着眼:“他这种人?不好意思,作为他的资助人,我好像比你要了解他。”迟衾顿了顿:“茹老师,罗子舟的学习成绩怎么样?”
茹雪抬了抬眼镜“专业第一,全年级第十。”
“哦?那这位陆之同学呢?”
茹雪不自然咳了咳:“嗯……陆之同学……去年挂的科还没有补起来呢……”
妇女一听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,转而看着自己的儿子:“挂科?你不是说没有挂过吗?你敢骗你爸爸还有我?!”边说着就一掌掌打着自己的儿子。
“妈!妈,别打了,这有伤呢!”陆之躲躲闪闪,提醒着自己不在状态的妈妈,她来这的目的,妇女才平静下来一点儿。
“茹老师,我看以后这种闹剧就不要请我来看了。”迟衾走到中年妇女之前:“如果说子舟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人,那不知道成绩比子舟差的你儿子,是哪种人?”
“什么?你想就这样算了嘛?他学习成绩好算什么,他道德低!打我儿子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!”
迟衾厌烦一看,把罗子舟拉了过来:“是吗?可是我看好像他伤的比你儿子多吧?”
“那又怎样,是他先动的手,简直就是蛮不讲理!我要的是一个公平!”
“公平?你确定?”
迟衾脸色没有变,听妇女嚷嚷着要一个公平,妇女口沫横飞:“对,公平。”
迟衾将外套脱下随便丢在地上,把陆之拎了起来,铁拳就落在陆之身上。
“公平?你要公平,那我就给你一个公平,子舟有多伤,他也得有多伤!这才是公平!”
“妈?!救命!”
妇女和茹雪也傻了眼,妇女急急上去:“你疯了?!!!快放开我儿子!”迟衾依旧拳打着陆之,妇女带着眼泪:“好了好了,我们不追究了还不行吗?!别打了!!”
打人中的迟衾一听才放慢手上的动作,把陆之领口一放丢在一边,卷起自己地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,朝门口而去,突然又停住。
妇女急忙护着儿子,生怕他再回过头,迟衾偏头一问:“不追究,是你自己说的吧?”
妇女赶紧点头,迟衾鼻上一哼:“茹老师,既然对方家长都不追究了,那也没罗子舟什么事了吧?”
茹雪看着他刚才以暴制暴的场面,僵硬着从牙中挤出话:“按理来说……是没事了。”
“那行,罗子舟我先带走了。”
迟衾朝罗子招一招手,一把搂住罗子舟的肩膀拐出办公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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