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她到底几岁啊?”
林深星早就想知道聂语的真实年龄,只是碍于不熟,又不好问出口,正好刘姐来了,那就多嘴问一下。
刘姐隔着铁栏,也是一想:“她好像有六十了。”
余诺安想起聂语和自己说过的是四十,忍不住多嘴:“可她说自己是四十岁。”皱起眉毛,余诺安以为聂语对自己和其他人不同,这么好心地提醒她最近要小心,可是为什么要在年龄上骗她。
刘姐叹了口气,听到四十仿佛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,她特意看了183的资料,才发现:“183是四十岁的时候杀的人,也是四十岁的时候失去了女儿,听说她女儿还在读高中被几个小流氓……”刘姐也皱起了眉毛:“尸体还被遗弃到现在都一直找不到。”
说不出口的那几个词语,余诺安和林深星、罗灿都明白,女孩子遇上小流氓,没有还手的机会,除了劫财,那必然就是劫色。
“也是因为找不到女儿遗体,只能被认定是失踪,可是聂语不放弃,四处打听才知道她女儿可能不是普通的失踪,而是被迫害了……作为一个母亲,哪就这么容易放弃。”
所以找到了那几个小流氓,带着女儿的恨,把他们全都灭口,最后是在带满血的卧室里逮捕了聂语,那个血腥场面,想起来都令人后怕,刘姐看过当时案件的照片,三颗血淋淋的人头摆放在一起,而它们前面,就是聂语女儿的照片。
这是重大故意杀人案件,又因为案情复杂,法院一时有些难以定夺,甚至还申请了民议,磕磕碰碰审了又审,在监狱待了二十多年的聂语,最终还是被下达了通牒。
“我听183号之前的担当狱警说,她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,一直只记得自己有四十岁。”看了看一边好像有巡查过来,刘姐赶紧留下话就溜:“总之她不惹你们,你们也别理她,熬过这段时间监狱会安排新人来你们房。”
余诺安看着刘姐离开的方向,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伤感,也许是对于聂语的遭遇,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。
“诺安,你还好吧?是不是被聂语的事吓到了?说实话,看她的样子,我都不敢相信她会是死刑犯。”
林深星想着刘姐的话都还心有余悸,仿佛那血腥的灭口真实发生在她面前,忽然想到福利院那时的景象,仅仅是失手杀了那个变态老师,自己都吓得不行,聂语又是凭着什么能够把人家一家子都灭口,这么想来,聂语真的太可怕了。
“人家女儿都被人害的尸体都找不到,作为妈妈,哪儿受得了啊。”罗灿感叹着,心里却是在想,到底有多痛苦,心里的压力多大,一个人才会选择拿起屠刀复仇。
余诺安静**在一边,聂语忘了自己的年龄,却记得提醒她小心,要她来想,如果女儿的事没有发生,聂语其实也想善良地活着吧,可惜,人生总是事与愿违。
…………
行刑的日子越来越近,聂语还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,似乎还不知道关于自己的处刑,12囚房的各位,也尽量闭口不提,而是用自己默默的行动来表达对聂语的关心。
吃饭的时候。
“聂姐,你多吃点这个。”余诺安把最好的菜夹给她。
聂语:“……”
洗碗的时候。
“聂姐,我喜欢洗碗,快让我来洗。”
正在洗碗的聂语手上的碗被抢掉,余诺安笑嘻嘻把她挤出去,自顾自洗着碗。
聂语:“……”
洗澡的时候。
余诺安问着:“聂姐,沐浴露我有牛奶味的喔,你要不要嘛?”
罗灿抢答:“我还有丁香味的洗发水。”
聂语:“……”一眼看着强行挤过来的罗灿和余诺安,硬是把沐浴露和洗发水塞给她,再一看,林深星也过来,有些不好意思地三人开始帮她按摩,谄媚得很。
可是她依旧没有说一句话,不管对谁,纵使有三个热情的年轻人,仿佛也捂不热她这块冰,余诺安她们可不管,依旧整天黏着她。
过了大半个月,终于有了些变化,已经熄灯了,聂语迟迟没有入睡,余诺安三人最近都是等聂语睡下才依次入睡的,今天有些奇怪,余诺安也起了身,罗灿和林深星依旧卧着,可能是睡着了。
“聂姐,这么晚了,还不睡啊?”余诺安小心开口问她。
聂语打量着从窗口倾泄下来的月光,转而看着余诺安:“最近一睡觉就感觉被人盯着,睡不踏实。”
余诺安一惊,对上聂姐的眼睛又不自觉低头,看来这几天的关心,聂姐也不是感受不到,而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,才会发觉有人盯着她。
“你们俩个还要装睡?”聂语对着罗灿和林深星一喊,两人就都不好意思地起身,原来这两个人是装睡!
“聂姐。”
“聂姐。”
刚起的两人尴尬开口向聂语打招呼,罗灿之前的锐气好像都被聂语磨平一样,她觉得,对于聂语,她应该这样做。
林深星由最初的害怕也变成了对聂语的理解,情不自禁地三人就是想让聂语在离开前对她好一点,舍不得让她伤心。
“我一睡觉就盯着我看,你们三个到底想干嘛?”
聂语用逼问的口气,三个人都被说的不好意思起来,这样的行为在聂语看来确实无法理解,可是这是她们能做的一点点事,怕聂语晚上做噩梦。
“聂姐长得好看,我就约着她们俩多看看。”罗灿笑着对聂语解释,聂语没有表情的脸上似乎有被逗笑的痕迹,余诺安和林深星就赶紧点头肯定。
“对,聂姐来的那天我就觉得特有气质,忍不住多看了几晚,就成习惯了,不看睡不着,明着看又怕被聂姐你说,只能……只能暗着看。”林深星又添油加醋,终于看见聂语脸上的笑容,才放下心来。
“嘴真甜,我真有那么好看吗?”聂语笑着问,这是她第一次讲这么多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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