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黑漆漆的禁闭室呆了半天,余诺安靠着也不是,蹲着也不是,狭窄的空间让她坐立不安,伸直双腿才勉强可以坐下,将头搭在墙壁上,闭着眼睛。
额头突然痛了起来,一阵眩晕感强烈袭击着自己的意识,让余诺安忍不住发出声。
“好痛……”手指触碰到额头,那是之前受伤的伤口,剧烈的疼痛猛然而来,无形的手将她拉入深渊,一男一女的喘息声出现在她的脑中。
衣物被撕碎的声音,光滑细腻的触感和男人精健的胸膛,那么明显地呈现在她眼中,带着低低的乞求最后又变成了无限旖旎的交缠,躺在那里的她抓住两旁的床单,揉皱了整齐的被子,被人握住腰,随意地索取。
呼吸逐渐随着画面粗重起来,余诺安蜷起手开始捶打着自己的额头,似乎这样的捶打可以减轻那画面中带来的疼痛感,可是男人在她身上落下绵密的吻,那么真实。
边摇着头,快要意识模糊的时候,画面戛然而止,借着投影而下的夕阳,余诺安解开囚服上衣的纽扣,扒开脖间垂下的发丝,发青逐渐淡去的痕迹依然印在她的锁骨以下的地方,是用唇齿吻出的标记……
余诺安瘫坐在小小的空间里,到底为什么,她想不明白,她也没有看清床上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,可那个男人又是谁,自己身上的痕迹,是怎么回事……想的快奔溃,自己好像又不是自己了,丢失的记忆里,隐藏着一切。
钝重的铁门被打开,狱警毫无征兆地出现,刺眼的手电光直直照在她身上,一抬眼就听见狱警说。
“4032,回房。”
整整八个小时,折磨得她脸色发白,吃力站了起来,天已经完全黑了。
“现在是什么时间了?”余诺安无意识问到,狱警抬起手,看了看手腕上的表。
“凌晨三点十五。”
跟着狱警走在寂静的监狱里,空荡安静得让人心发毛,铁门再一次被打开,回到熟悉的囚室,身边只剩下了罗灿,等到狱警完全走远,罗灿才起身,看着刚回来的余诺安。
“深星她被选去培训了,刚走没多久。”
替余诺安铺好床,其他犯人已经睡熟,罗灿从别人嘴里多少听说了这件事,可是和余诺安相处的这么多天,她始终不信余诺安会做出这样的事,虽然林深星走了,还没来得及听听两人的说法,可是这样一来,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,无论是余诺安还是林深星,都需要彼此静一静。
铺好被子,手上一顿:“半个月,深星要去半个月。”
余诺安在罗灿身边躺下,半个月,她不知道这半个月过后,是否能够好好地面对林深星,她该怎么说呢,林深星又会不会相信她。
“不是我……真的不是我……”
才刚躺下的罗灿又被她的话吵醒,翻身一看,余诺安早就闭上眼睛睡着了,替她掖好了被角,见余诺安不再说梦话,才又叹气躺下。
林深星和余诺安,两个人呀,都是傻丫头,可有得她操心的了。
…………
江城市乐园福利院。
崔涟辰好不容易到了空闲时间,周末的两天,一天陪琮琮,另一天就去看余诺安,没有一次缺席。
刚踏进福利院的大门,正在和人攀谈的院长妈妈一眼就看到了崔涟辰,礼貌性地中断了谈话走了过来。
“小崔,又来找琮琮呢吧,每次来都是我带路,不巧今天来了位熟人走不开,琮琮在小花园里,朝那边走就能看见。”院长慈祥地指着方位,崔涟辰含笑点点头去往小花园。
身后的人走近院长,看着崔涟辰离开的方向,眼神深远。
“孩子们现在还是喜欢在小花园玩么?”
院长惊讶看着他,转而一笑:“福利院里能为他们提供的,不过是一些基础玩乐设施,比起玩具,他们好像更喜欢踩在草地上追逐打闹。”眼中是无限怀念的情绪,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轻轻开口:“就像你们小时候,喜欢在那里捉迷藏,怎么找都找不到。”
仿佛触动了他的心,年轻人正视着前方,院长看出了一丝端倪,握住他的手,轻轻拍着:“既然离开了这里,就不要再想着过去,向前看才是好的,赫南,厉家夫妇是好人,对你也很好,我就放心了。”
厉赫南看着慈祥的院长,还是当年的模样,只是脸上又多了几道沟壑纵横在一起,成了皱纹。
厉家夫妇收养了他,确实对他很好,甚至还允许他继续叫赫南,给他无法想象的亲情,可是三年了,他依旧无法释怀。
三年前,他十四岁,因为营养不良而看起来比同龄人弱小许多,他性格不讨喜,对谁都有敌意,可是唯独林深星,身上有果木香的深星姐姐,在她面前,他就挫去了满身的刺,对她,只剩下依赖。
现在,他十七岁,生长环境一边,身体就长开了,一下子窜到一米八,个子高高,早就高过了其他同龄人,只是身边,再也没有了能让他依偎的人。
早早接触了生意场,周围气场也是与他年龄不符合的成熟,大人理解为懂事,吸了吸干净的空气,莞尔一笑,厉赫南将手在院长手臂上。
“院长妈妈,您就放心吧,等以后,我要把乐园福利院变成真正的乐园,总不能因为我离开了,就不让我回来看看吧,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。”
院长开心地一笑,眼角的皱纹眯在一起,从前那个爱哭爱闹的小赫南已经变了,变成了会替别人思考,人见人爱的少年了。
“我呀,人老了,当然是乐意你们多回来看看的,只是我老婆子,看到你们好好的,我才放的下心。”
厉赫南会意搀扶着多愁善感的院长朝绿地上走着,散着心,一边看着梦里历历在目的建筑和风景,孩子们快乐的打闹嬉笑声阵阵传来,让他忍不住也扬起嘴角,享受着这一刻的放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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