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夜又凉了下来,崔涟辰打来热水替余诺安擦着手,一点一点心细如尘,余诺安左手上还被着**,防止逃跑,小沈交接班,所以崔涟辰才能进来的那么早。
拧毛巾的水声虽然很细微,但还是传到余诺安的耳中,仿佛是被吵醒,半醒半梦间就看见身前的人影。
“我……这是……在做梦吗?”余诺安小声问出声,崔涟辰动作一滞,有点生气又有点开心,生气她没有照顾好自己,开心她醒了过来,两种情绪交揉在一起,换来的是闷气,抬着余诺安的手,有些发抖。
“涟辰……”还是叫出了他的名字,这次不知道是虚弱还是别的原因,脖子上的勒痕让她的声音非常沙哑,沙哑得刺耳,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十分突兀又小心。
她没有叫他涟辰哥哥,而是叫他涟辰。
崔涟辰蹙紧了眉,抬头看着虚弱的余诺安,那种心疼,让他怎么躲也躲不开,鼻尖一酸,转而握住她没有戴**的另一只手,余诺安感受到手上的温暖,不由得一笑。
看来她真的是在做梦,连梦境都那么真实,差点让她分不清这宽厚的温暖手掌的主人,反手相握住崔涟辰的手,两手交叉缠起,只是她用不上力。
“做梦能……看见你,真好……好想不醒来……”看见崔涟辰蹙紧的眉头,伸手抚摸着:“不要皱眉。”
声音断断续续,余诺安说上一句完整的话都要费尽力气,崔涟辰看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描着轮廓,因为是梦,所以她才这么胆大吗?
“诺安。”余诺安听到崔涟辰唤她,好像疼痛也减少了一点,他的声音太悦耳,尤其是发出这两个字。
嘴角一扬:“再说一次……”
空气里安静在发酵,好听的声音又一次传来:“诺安。”
“再一次……”
“诺安。”
崔涟辰握住她的手,突然不听她的话,梦里的世界难道不是由她掌控的吗,崔涟辰望着她,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摩挲着。
“这不是梦,我在这里,在你身边。”
右手被他拿着,余诺安忍不住抽了抽左手,却被牵制住,侧头一看明晃晃的**拷在她的手和床栏上,她才有一丝清明。
“涟辰哥!真的是你!怎么会……”
“嘘。”
崔涟辰将食指放到她的唇上:“诺安,外面有狱警,我只能暂时进来照顾你。”
余诺安听着,微弱的鼻息喷到他的手指上,似乎还是不可置信,崔涟辰看着她的反应,嘴角弯弯,俯身下来,和她近距离对望着,却只是替她理了理散开的头发。
“你脖子有伤痕,还是少说话的好。”手指的触感感觉到她唇上的干燥:“是不是想喝水?”
余诺安听话地点点头,居然不用自己说话,他也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,将水杯轻轻拿起,又考虑到余诺安喝水不便,棉签在之前就已经用光了。
正在奇怪崔涟辰在想什么,就看见他用手指蘸了水抿在他自己的唇上,又嫌弃太麻烦,才喝了点水,用自己湿润的唇送水给她。
双唇接触,不由得羞红了脸,余诺安无力反抗,只好愣住接受,在唇上厮磨了很久,他真的觉得自从认识余诺安,他的欲望就越来越强烈。
就像刚开始,他只是想知道她的名字,却没想过后来会那么爱她。
余诺安闭上眼睛,感觉到崔涟辰的离开,才缓缓睁眼,崔涟辰一笑。
“这是对你没有照顾好自己的惩罚。”
余诺安眼神飘向一边,脸烫得无法正视他,在澡堂莫名其妙被人搞,还送进了医院,不知道监狱里到底有谁想害她,余诺安光是想就觉得一阵后怕,是她自己太掉以轻心了才落得现在这个样子。
“不咽下去?”崔涟辰轻轻抚摸着她的嘴角,一边问着,余诺安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接吻,传递过来的不仅是脸红还有她急需要的水!在崔涟辰注视下,又不好意思地咽下,脸上更是红的不行。
“在你出院前,如果不出意外,每天晚上我都能来,只是你有伤,这样的见面偶尔来一次就够了,不,这次之外,你不能再受伤。”更加握紧她的手:“你知不知道,看见你受伤,我的心都要疼死了,诺安,不要再折磨我了。”
崔涟辰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口而出,还记得她在昏迷的时候,他真的都要自责死自己了,他的心甚至整个人都在她那,叫他如何不伤心?
“涟辰哥哥,对不起……”
这个阳光温暖的大男人,却因为她变得有些伤感,如果可以,她多希望像一开始认识的时候那样,和他在一起,可是她身不由己,左手上的**一直在提醒着她,她在坐牢,她现在是囚犯,不可能给他恋人之间需要的东西。
想着想着,泪就不受控制要流出来,崔涟辰心疼地将她抱在自己怀里,一起躺在狭窄的病床上,尽量不去弄疼她。
轻声的抚慰,渐渐平缓着她的情绪,灯光暖暖黄黄的,她没有做梦就睡着了,身边还有他。
璀璨的星辰挂在医院之上的天空里,人们各司其职,终有一个人的怀抱,能在你疲惫时给你留下一方温暖。
这一夜,她睡得很香,接近清晨的时候,崔涟辰就轻声离开了,被子细心盖在她身上,望着她睡熟的脸,不舍地离开。
再一次醒来,余诺安床边空空荡荡,已经换成了看守的女狱警进房陪着她,见她醒来才又交代。
“崔警官清晨离开去上班了。”
余诺安点点头,眼里满是感激,女狱警坐在她床边,有些闲的无聊,转移着话题。
“虽然有些冒失,但是澡堂那天,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?”
脑海里回忆着那天的事,有一点可以肯定,她并不是想要自杀,只是是什么人想害她,她也不确定,于是没有说话回应,只好摇摇头。
女狱警扬了扬眉毛:“想不起来也没事,我们已经确定了嫌疑人,你放心,监狱虽然是关犯人的地方,但是也绝对不允许在监狱里犯罪。”
余诺安立马好奇起来,女狱警看着她:“你也肯定想知道是谁害你的吧,我就悄悄告诉你,嗯,那个犯人的编号,没记错的话,好像是3098。”
3098……罗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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