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涟辰抱着睡熟的琮琮,直到离开时,才好不容易既不弄疼琮琮,又小心翼翼地才把琮琮的小手从余诺安的手指上掰开,孩子是十分和余诺安待在一起的,可惜时间真的太短,来不及睁眼说一声再见,就这样离开了。
男人身后披星戴月,脊背挺直,让人非常有安全感,却因为怀里的孩子多了一点柔情。
注视着前方的男人渐渐走远,跟在崔涟辰身后的人才逐渐从黑夜里现身,又看着医院住院楼其中一扇微弱的灯光,刚才在病房门口,打瞌睡的狱警没有看见他。
但申恺言看的清楚,病房里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,心里有些颤动,这样的氛围,他和许琳也可以拥有,而这一切,这都怪谁呢?
…………
眼前是熟悉的隧道,押送车再一次驶进,没了崔涟辰的陪伴,一边的小沈连续好几天半夜替她和崔涟辰守门,累得不成样子,现在还强行撑着,铁门被打开,在迎接她回来。
头一次觉得,再回监狱居然没有了第一次的冷,而变成从心底涌出的一点点温暖,双脚踏在地上,几日没有看见过的太阳从阴云里钻出,传递着炙热的暖,晴朗一片。
刚被送进囚房,林深星就看见了她,两人之前的误会让人开不了口打招呼,而余诺安因为治疗,脸色也不怎么好看,硬扯着嘴首先对她一笑。
“深星,听说你拿奖了,恭喜你啊。”
林深星也是一愣,这,这好尴尬,余诺安才出院,应该是自己祝她早日康复才对,为什么就被她抢先开口了呢,不自然地起身:“我……嗯……你没事就好。”拍了拍身旁的一片空位:“过来坐?”
余诺安点头应好,来到她身边坐下,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,林深星左右看看,余诺安也左右看看,殊不知两人一左一右,目光刚好碰个正着,林深星一个呼气。
“诺安,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,这样想着,植物棚的事,是我才应该和你道歉,当时我心里,居然有一丝怀疑你而相信别人。”林深星越说越有点带哭腔,语气里尽是自责:“如果我没有离开,你的安全就会多一点保障,都怪我,放不下面子和你说清楚……”
没想到一说就无法阻止,余诺安看着她,就算林深星没有去培训,那么两人的矛盾就没有一个缓解期,就算没有人想要害她,那么自己和林深星就没有办法冰释前嫌,林深星总是在为别人考虑,所以才这样自责,有些时候,多想想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
于是握住她的手:“我也欠你一个解释,深星,你是我在监狱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,我们彼此能够敞开胸怀沟通,我已经很感谢你了,你不用再自责,你也没有对不起我。”
“诺安……”林深星看着她,心里才明白,再深的误会,就算只有百分之五十的信任,余诺安也会交付她剩下的百分之五十,一半一半的信任加在一起,就是百分之百。
隔阂仿佛消失掉了,没有阻挡的两人相视一笑,心里舒畅了半截,看了看囚房,余诺安才想起来罗灿。
囚房的门又被打开,熟悉的短发女人进门看见两个人,还是像以前那样带着痞笑。
“看见我回来,还不快点迎接?”
刚从禁闭室被放出来,也算关的最长的一个犯人,因为饮食不固定,罗灿脸上有些泛黄,好在个性开朗,看着也算有点精神,不至于萎靡,陷害余诺安的罪名算是被洗清了。
没有监控,没有证人,加上制造现场的远不止一个人就可以轻易做到,通过现场遗留下的木绳,目标又转移到了和木绳打交道的另一个服役场——木工场。
罗灿事发前几日都没有和木工场的犯人有过直接接触,经过仔细筛选,所以才耽搁了时间,让罗灿在禁闭室多待了几天。
监狱否定了罗灿的救人行为,以无声的形式把对她的嫌疑功过相抵。
余诺安脖子上还遗留着伤痕,经过治疗已经淡了许多,和林深星看着罗灿,三人就打团抱在了一起,有时候女人之间的友谊,可以不靠言语,至少她们三个是这样的。
在拥抱中不知道谁先笑出声,另外两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,烟消云散。
“你们两个笑什么笑啊?!”
“你不是也笑了吗?”
“我……我这是被你们逗笑的!”
“那也算是笑~”
…………
发上被汗水浸湿,白色的衬衫也没了它之前的整洁,罗子舟靠在墙壁上喘着气,手臂早已经酸痛不已没了力量,对面的杜引鸣和他一样,不知道打了多长的时间,门外的钟声滴答滴答响着,每到整点就大声地响一次,两人几乎全凭着这钟声来判断时间。
大概整整十个小时,昨天已成过去。
有些伤口也变成了淤青,流血的伤口上的血也凝固起来,罗子舟打不过杜引鸣,多数时候是靠闪躲,而杜引鸣老是用罗灿来激他,所以一些时候他也主动出击过。
那扇紧紧闭着的小门终于被打开,光线刺眼,罗子舟吃力抬手在眼睛上一挡,高大的光影遮在他面前,却是停在门口。
“老三,你先下去吧,包扎一下伤口。”
杜引鸣看了眼罗子舟的伤势:“大哥……”迟衾一摆手,杜引鸣就没有继续说下去,只好离开屋子。
他身上的伤倒是不多,罗子舟每次攻击都没有攻到要害,力量也不行,身上的口子大多是被刮到,而罗子舟就不是了,能坚持到现在,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,更是心灵上的折磨,他也有很好地听迟衾的话,选择去激怒他,虽然他已经用很小的力气,但对于罗子舟来说,还是下手太重了。
“包扎完后,继续。”
杜引鸣明显一愣,迟衾居然吩咐他继续,罗子舟已经没有力气去表现出不满,迟衾转而对着他。
“我向学校请了三个月的假,这三个月你就留在我这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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