肿着胳膊,针水滴得太快,整个胳膊都冰冰凉凉的,申恺言开了车来接她,听着她说的路线,驶过一个又一个街区,来到风景可观的一排住宅区,余诺安轻车熟路地指挥着他开来开去,他从没有见过她的神色如此有神,就算笑也是没有见到过的。
最后在街上听下了车,余诺安迫不及待下了车,申恺言着急地跟上她,追上余诺安的时候,她已经跑进了一个院子,申恺言愣住看了看门牌号,奇怪她为什么进去的那么胆大妄为。
停了停,光看房子外面就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过的样子,堆了一层厚厚的灰,洁癖突然犯了,申恺言嫌弃地推开门,门边化了一摊水,留下水渍,没有人收拾,所以才会长久留在门边成为顽渍,又是嫌弃地跨了过去。
他不知道,那是余诺安离开前堆的小小雪人,为的是迎接崔涟辰回家,冬末已经过了,春雨也来了,即使被雨水打了整整几个夜,屋子里外也蒙上了灰灰的一层。
“涟辰,涟辰哥哥,你在里面吗?”余诺安没了钥匙,进不去,在楼道外面重拍着,敲门声阵阵,用尽了手上的力气,S计划已经结束了,那是不是意味着该回来的人都回来了,已经去了几个月,怎么着都该回来了吧。
才进楼梯口就听见回荡在楼道间的声音,申恺言三步并一步,跨着台阶快速上来,还剩下十几级台阶时停下了脚步,在拐角处站着看着她捶打着门,崩溃一样瘫坐到门口,双手还是拍打着门,嘴里喊着“开门”。
明显屋子里就是没人,申恺言看着她单薄的背影,她依然不放弃地拍打叫喊着,直到他实在看不过去,靠近她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。
“余诺安,够了,里面根本就没有人,别拍了。”揪住她的双手,她才刚好一点,情绪波动这么大,万一又病倒了,受苦的不仅是她,还有他这个债主,老是生病,还怎么让她还钱。
余诺安摇摇头,不依不饶抵抗着被抓住的双手:“他一定回来了,放开我,放开我。”
申恺言不想对她用力,又犟不过她,看在她是病人的份儿上,无奈将她放开,向后退了几步,看着她拉住门把手,带着哭腔。
“涟辰哥哥……你回来了对不对,为什么不给我开门,我是诺安啊,你的诺安……涟辰哥哥……”
周围邻居因为噪音特别不满,哐当一声打开门,夹着拖鞋的声音从楼上传来,一个女人将头从上伸下来,看着余诺安,本来还想骂几句,可是姑娘的模样太可怜了,又骂不出来。
“楼下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人回来了,姑娘,你还是走吧,楼下的这个警察估计是搬走了,不会有人来了,你再怎么敲门,也是没人。”
突然注意到余诺安身后还有个男人,不由得崩紧了脸眼神犀利地看了看申恺言,申恺言被她盯得不舒服。
“警队S计划都知道吧?听说这个警察是队长,也算是受重用的,我估计呀,他就是去参加了那个计划,所以……”看了看地上的余诺安:“你们还是回吧。”
叹息着回了楼,哐当一声又砸上了门,她一开始就猜到,楼下的帅小伙恐怕就是在S计划里牺牲了,所以这么久都没有再回来过,什么都没有留下。
“她胡说,什么S计划,都不是,他没有参加那个计划,他只是去执行任务还没有回来……”
余诺安咕哝着,申恺言知道她的话只能骗得了她自己,听女邻居的话,原来余诺安来的这里,就是那个警察的家,而这个警察应该就是他曾经在她身边见过的那个男人。
还有一个孩子,完美的组合,他想起那个男人在她身边时,她娇羞的笑,幸福的笑,全部都很刺眼。
他现在算是清楚了,余诺安的男人很有可能是加入了S计划,并且在计划中牺牲,原来她异常的行为和表现,全都是为了那个男人。
他真的忍了太多,就算她当着他的面哭着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,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,他还是被伤到了,再也不管她可不可怜,一把将她抱起,不顾她哭喊捶打将她抱着下了楼。
来这里是他同意的,他已经满足了她的要求,再这样等下去,只会是浪费时间。
“你放我下来!让我回去!让我回去!”
打开车门将她扔在副驾驶上,自己上了车见车窗锁住,余诺安拍打着车窗,找着下车的办法,申恺言坐在车里,手上沾了很多灰尘,好看的眉拧在一起,也不说话,就等着她一点点发泄完,等着她哭到没力气,喊到没力气。
“求你……让我下去……”
余诺安这才反应过来,能让她下车的就只有身边的这个男人,抱着放低身段的姿态张口求他。
申恺言崩紧了唇:“求人的话你都能说的这么顺口吗?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从下看着她被抬起的脸。
上一次就怪他心软答应了她,看着她红红的眼眶:“这一次,我偏不答应你。”一把放下她的下巴,将她的头甩向一边,余诺安偏着头,她被无情拒绝了。
硬是死咬着咬着唇,恨不得咬出血,越发清晰的疼痛让她支撑着自己的意志里,是啊,她面对事都太软弱无能了,哭能有什么用,根本起不到作用,眼睛盯着那撞房子,又痛苦闭上眼睛,这一切她都没有让申恺言看到。
申恺言一手握上方向盘,给她平复心情的时间,长痛不如短痛,反正他就是个坏人,目的就是来折磨她的,尽早离开就少一分痛苦。
“怎么样,想好了吗。”
没有话尾的疑问,男人轻轻开口,余诺安听着他的话,向下一低头,而后是连续几个沉重的点头,表示她同意离开。
绚烂的晚霞攀在深蓝色的天空上,染散一片,像被打翻的墨汁浸在清水里,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时分。
章节 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