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的一天就在陪着琮琮入睡的这一刻结束了,哼着好听的催眠曲,柔和的灯光打在崔涟辰侧脸上,男人俊逸的轮廓在柔光下更是温柔,轻拍着琮琮,在确认琮琮睡着之后,又轻手轻脚把最后一盏灯关掉,退出房间。
“小崔,今天陪了琮琮一天,辛苦了。”院长双手叠放着,很是欣慰地看着从房间里出来的崔涟辰。
崔涟辰摇摇头,却是失笑:“说是我陪琮琮,不如说是琮琮陪我。”
院长慈祥地看着他,又看了看渐暗下来的天色:“时间不早了,回去的时候,开车要小心。”
“好的,院长,琮琮就拜托你了。”
院长点头,送他出了福利院的大门,白色的车停在外面已经一整天,崔涟辰跨上车,正要启动,电话冷不丁地响起,是女子监狱他认识的狱警,想也没有想就接了起来。
“喂?”
“崔警官,你还是来一趟吧,4032噢不,就是你让我留意的那个犯人,余诺安,她……她现在被送进医院了。”
崔涟辰立马发动车辆,一边着急地问:“在哪个医院,到底怎么回事?!”声音忍不住大了几分,狱警倒也理解他的心情,让她特别留意余诺安这个犯人开始,她就知道崔涟辰和这个女囚关系不一般。
边开着车边听着狱警解释由来,说是余诺安在澡堂上吊,崔涟辰知道,余诺安绝对不会这么看不开,这也不像是余诺安的作风。
…………
从城郊赶到医院接近深夜,女狱警看着崔涟辰匆匆赶来,朝周围看了眼,确认没有其他人,才对着他招手。
“崔警官,趁现在没人,我帮你在外面守着,你进去看看吧。”
担心余诺安比来不及出口的谢谢更要焦急,顶着一头细密的汗崔涟辰推开了病房门,又一次在医院,熟悉的场景,同样苍白的脸,余诺安上次伤的是额头,这次,整个脖子都被缠伤了绷带,那是上吊留下的红痕。
还好发现的及时,气若游丝的余诺安还有救,要不然现在崔涟辰就看不到她了,想起那个画面,就连女狱警也后怕。
崔涟辰绕到她床前,仔细打量着昏迷的余诺安,他只是心疼,伤在她身上,他就越痛得厉害,上周见到她还好好的,这周原本明天就可以面见,没想到虽然见面时间提前,他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她。
握住她有些发凉的手,什么时候开始,他也成了一个容易被弄哭的男人,他心里所有的柔软,全都被余诺安刺的扎扎地疼,他到底要怎么做,才能保护好她?
“诺安……一定要好起来,拜托拜托……”
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遍拜托的话,他真的怕一放开手,余诺安就会永远地离开,又握紧了那只手,舍不得放开,直到狱警来催促。
“明天我还能来吗?”
女狱警有些为难地看着他,崔涟辰眼神真诚而迫切,令她动容:“这……她还需要住院观察,白天人多,恐怕只能让你大半夜来了,这事儿还不能让上头知道。”
崔涟辰看她答应,十分感谢:“谢谢你小沈,只要能来照顾她,白天还是半夜,我都求之不得。”
瞥了眼病床上的人,又在医院走廊上坐了很久,另一个狱警来接班,崔涟辰看了看墙上的钟,已经是清晨。
…………
意识涣散的时候最让人难受,脖子上的勒痕还灼热燃烧着,口中一阵干燥,咳又咳不出来,余诺安难受得皱禁了眉头,一道视线炙热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,同样是深皱着眉毛,多了一种意味。
现在的她毫无还手的力量,就这样弄死也不会有人发现,申恺言静静盯着她,把窗帘拉开,阳光就照射在病床上,让脖间的炙热更加灼热,嘴唇开始起皮发白,又干又燥。
“哼。”申恺言发出一声轻蔑的鼻哼,面无表情盯着余诺安细微的动作,渐渐走近她,双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,慢慢移动着抚摸着她脖间的绷带,仿佛碰到痛处,余诺安发出轻微的闷哼,抬起眼睛看着她。
就是她,就是这个女人,让他失去了他最爱的女人,让他永远活在痛苦中,又想到在医院见许琳的时候,许琳已经冰凉的尸体,凭什么?!凭什么她就可以躺在这里?!凭什么许琳就要死?!想到这里,手就碰到了白色的绷带上,让他忍不住用力几分。
“好痛……”余诺安边哼着边转了头,眼角有滴泪顺着脸庞滑了下来,偏开了申恺言的手。
“该死!”申恺言低声骂了一句,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,看着这个女人的苍白的脸和碍眼的眼泪,让他下不去手。
将手缩了回来,转过头不去看病床的人,有些生气一跨又将窗帘拉了起来。
…………
狱警再回来的时候,病房里已经没有人了,推门进来一看,余诺安还是躺在病床上没有醒来的迹象,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喝过水,她这才想起来进来喂她一些水。
从桌子上接过一杯水,又拿出棉签蘸了蘸,才发现余诺安的唇湿湿润润的,而桌子上正放着一个空杯子,狱警挠了挠头。
“难道昨晚崔警官已经喂过了?”除了这样,她再也想不出其他可以解释的点,刚刚去办理住院手续又朝监狱汇报了情况,这才几分钟的时间,没想到崔涟辰把握的这么好,她刚好回来,他刚好走,看来崔涟辰和这个女囚真的是恋人关系,忍不住有些感叹。
申恺言站在通风口,随风向自己吹来,监狱里收买的人没有办好事,本来是万无一失,可是偏偏余诺安命大,被救了回来,握住了自己的拳头,他又开始后悔刚刚对那个女人的仁慈。
风将他的头发吹拂着,扬起一些发丝,窗外的树郁郁葱葱,看着生机一片,却抢不走他的视线,胸口微微起伏着,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,控制着下一刻的爆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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